本文为妖都2017夏季SLO SP的无料。
阅读注意:本文所写为教授去世的情节,基于电影某些设定,部分为了情节需要有所改动。
无明确CP向,大约是一个亲情向温馨的故事【?】
part.1
在卡利班准备圣诞节晚餐的时候,劳拉就盘腿坐在地上,拉着睡到头歪在一边肩上的查尔斯的手,用她的水彩笔,给查尔斯的指甲上色。
她画得很认真,十根手指上都是不一样的颜色,甚至有些手指上还涂了数种颜色,拥挤地挤满了查尔斯的指甲。罗根坐在餐桌旁边,面前放着今早一位俄罗斯乘客留给他的圣诞礼物——一瓶伏特加。虽然原本他打算今晚再喝,但是起了酒盖之后,播音机里不过一首歌的功夫,瓶里已经空了大半。
他心不在焉地一边按着手机,一边不时瞄一眼在给查尔斯涂指甲的劳拉,看她在涂完查尔斯的十个手指头后,又忍不住在查尔斯的手背上画起了一个圣诞老人。尽管因为查尔斯的手背皱皱巴巴的,让那个圣诞老人微笑的面庞变成了阴云密布的愁容。
这是劳拉来到这个家里的第三个圣诞节,查尔斯终于不再需要依靠吃药来维持他的冷静。这可能是新出现的变种人稚嫩蓬勃的生命力让查尔斯欢欣,也可能是上次一役耗尽查尔斯太多的气力,他没有再出现大规模的能力波动,甚至各种摸不着头绪的自言自语都少了很多。他变成了大部分人家里都会有的一位慈祥的老爷爷,每天早上目送罗根拎着不爱上学的劳拉去学校,下午吃一小份卡利班烤的点心,晚上看劳拉趴在桌子上涂抹她的画本,不时夸奖几句,然后一到十一点就被收车回来的罗根强硬地塞上床去睡觉。
虽然查尔斯依然混沌着,他经常性地健忘,有时候跟劳拉一样,倔强执着。每晚入睡前,他都要拉着罗根的手,一遍又一遍地问着重复的话,不知疲倦。
“我这是在哪里?我要回家。”
“这里就是你的家。”
“不,我的家不在这里。罗根,你知道我想回学校的 ,琴他们都在那里等我。”
“这里就是你的家,查尔斯。”
“好吧,那艾瑞克呢?他说要来找我下棋的。”
“他回他自己的家了。”
“那好吧,罗根,我这是在哪里?我要回去。”
……
诸如这样的对话,每天都会在睡前上演。从前不耐烦应付任何人提问的罗根,现在会拧一块在热水里泡过的毛巾,一边替查尔斯擦手,一边不断地回答他相同的答案。
一遍,一遍,直到查尔斯支撑不住,昏昏睡去。
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尽头,可是罗根想,这个尽头最好永远也不要到来。
查尔斯,他的好友,他如今仅剩的朋友了。若是连他也无法留住,罗根脑海里所有有关于过去的回忆,都只能让他一人背负。
所有英雄的辉煌终将老去,没有不朽。
“吃饭了。”
昏睡里的查尔斯被卡利班的这句话惊醒,他抬起沉重的眼皮,低头就看见自己被涂得色彩缤纷的手指。查尔斯打了个长长的呵欠,伸手摸了摸旁边收拾画笔的劳拉的头,笑了笑,说:“画得真好,圣诞快乐,劳拉。”
劳拉点点头,站起身来走到查尔斯的轮椅后面,推着他走向餐桌。查尔斯的轮椅手把上被劳拉左右各挂了一只花哨的毛线袜,袜子上面还缀有铃铛,走起路来,叮当叮当,清脆地响。
晚饭有蔬菜汤,劳拉跳上椅子后就发现她面前的那碗汤比别人多了一倍的蔬菜丁,加之汤汁少得可怜,看起来更像是蔬菜烩而不是蔬菜汤。
她瞪了在盛汤的罗根一眼,咧开嘴露出牙齿,摆着自以为最凶的表情呲了罗根一下,结果挨了对面罗根的一记弹脑门以及一句不轻不重的“快吃饭。”
查尔斯有心为劳拉说两句,但在罗根后面那句话出口后就及时止住了,他低头乖顺地搅动着自己碗里的蔬菜汤,然后舀起一勺,小心翼翼地吹去飘起的热气。
罗根看着这一老一小,对于自己在家里的威慑力感到尚算满意。他拿起旁边的伏特加,仰头灌了一口,感觉到喉道滑过辛辣的酒液,泛起一阵灼烧,罗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,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。
哪怕是圣诞节的晚餐,依然只比平常多了一道来自塔可钟快餐店的新墨西哥鸡肉卷。在劳拉风卷残云地吃完她的肉卷,然后开始不情不愿地挖着蔬菜汤里的蔬菜丁吃的时候,罗根轻轻咳了一下,然后自西装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小小的拍立得照片。
照片上,是一艘在落日余晖下,停泊在港口的游艇,船身侧还喷涂着显眼的字母:逐日号。
查尔斯颤颤巍巍地拿起那张薄薄的照片,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,反复看,怎么样也看不够。他问:“罗根,这是,这是……”
“查尔斯,你的逐日号,我答应过你的,要带你回去。”罗根说,“有琴,有斯考特,小淘气,还有……万磁王,我们去一个他们都在的地方。”
Part.2
卡利班被重物落地的声音惊醒时,还未到黎明时分。
他披上衣服,走出去推开笨重的铁门时,发现罗根正坐在地上,嘴里叼着烟,一脸懊恼。
卡利班伸出左手扶起他,右手在旁边晾衣绳上撤下一条厚厚的毛毯盖在罗根的头上:“你已经不比以前了,如果你病了我会很麻烦的。每天忙完老的小的,如果还要忙活你,我就真的一点属于自己的自由时间都没有了。”
罗根在卡利班的搀扶下,坐在了一旁的破轮胎堆上,他扯下头上的厚毛毯,想随手扔在地上,可在手触到毛毯的那一刻他顿了一下,最终还是把毯子披在自己身上。他烟上的火,在黑暗里明明灭灭,随着他的呼吸,微弱的火光雀跃地跳动着。安静了有片刻,他才猛吸了一大口烟,从嘴里呼出一个大大的烟圈,他问:“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?”
卡利班挨着他,一起坐在了旧轮胎上,他曲起双腿,身子佝偻着,头习惯性地缩在脖子上层层叠叠的衣料里,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废铁,说:“你刚是摔倒了吗?”
“……不是,我出来的时候没看脚底下,被绊了一下。”罗根辩白。
“呵,”卡利班轻轻地笑了一声,他道,“承认吧,你已经老了。那个东西正在慢慢地侵蚀你,你已经是一头老眼昏花的狼了。”
“闭嘴!”金刚狼有点懊恼,他一口起吸完了嘴里的烟,劣质烟草呛人的气味在一瞬间汹涌地奔入气管,呛得他直咳嗽。压抑的咳嗽声在黑暗里响了很久,好一会儿才平复。罗根垂着头,看着手里的烟蒂,有些沮丧地把它丢在地上狠狠踩灭。他看着地上的烟蒂,自嘲地笑了笑,语气有些释怀,“其实你说的也对,我已经老了。”
卡利班有些惊讶,他没想到罗根承认地如此爽快。一时间有些无措。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,他弯下身去,捡起脚边一根干枯的草,紧紧地用双手握在掌心里:“你知道就好……对了,昨天晚饭……你为什么要跟查尔斯说,带他去……你明明知道哪个地方已经不在了。”
“我知道,”罗根伸手去掏烟盒,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。他手握成拳将之揉皱了,抛向了远方,“我很清楚,但那是查尔斯唯一的请求了,我不想他有一天走的时候,会带着遗憾。也不想他终老的地方,是囚禁了他多年的水箱。”
“那么,你要带他去哪呢?应该说,你们还能去哪呢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罗根叹了一口气,他也学着卡利班的样子,将伸长的腿弯曲起来,蜷缩坐着,“其实这么多年过去,家对于他来说,更像是一段被符号化的时光。那那段时光里有他深爱的孩子们在走廊上奔走,至亲的老友并排站在一起朝他笑……他将这样的过去称为‘家’。也许去哪里都已经不重要了,他只是想要离开这,离开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。”
“有没有人说过,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位诗人。”卡利班静静地聆听,最后下了总结。
“得了吧。”罗根说,“我只是听查尔斯说多了。”
卡利班手里攥着的干草,像是攥着最后一条浮上岸的绳子。最后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:“走吧,都走吧。你带他走,也带劳拉一起。你们三个人,应该去一个更好的地方。”
“你呢?你不走?”罗根突然发问。
“我?也走?”卡利班突然直起了身,有些不确定地发问。因为他的动作幅度略大,屁股下坐着的轮胎堆跟着摇晃了几下。
“嘿!”罗根忙用脚点地稳住身子,“你不走,你想留在这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
“那么赶紧去收拾你的东西,天快亮了。”
罗根说完站了起来,撤下肩上披着的毛毯甩到卡利班的脸上。在走进屋子里的时候,他转头看着逐渐发白的天际,轻轻笑了。
这将是,全新的一天。
对于查尔斯,对于他,对于所有人都是。
Part.3
“A SailorWent to Sea,Sea,Sea,To see what he could Sea,Sea,Sea……”
与卡利班交接后,罗根走进船舱。收音机里正在播劳拉的儿歌卡带,而劳拉,他的小姑娘,正伏在查尔斯的腿上沉沉睡去。
查尔斯,他正安抚似地拍着熟睡的小姑娘的肩,嘴里轻轻哼着录音机里放的旋律。他面朝船舱里的窗户,夕阳的光照映进来,使得他的面庞在光亮之下无比清晰。
他的皮肤已经失去了年轻时的饱满活力,像一层干枯的树皮,眼角填满了很深的沟壑。星星点点褐色的老人斑落在他的两颊,在他的两边脸蔓延下去。他抬手拍抚着劳拉背部的动作,如同多年未上机油的机器一般滞涩,迟缓。查尔斯整个人在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后,显得古老而又沧桑。
他老了,很老很老了,罗根仿佛能看到,生机从这位老友的身上,一分一秒,一点一点地流失。
“明天的天气会很好的,罗根。”查尔斯突然说。
“为什么?”
“我听到很远很远的一位渔夫说的。他行了四十年的船,不会错的。”
“这里没有什么渔夫,查尔斯。”
“罗根。”查尔斯看着罗根把伏在他腿上睡着的小姑娘抱到一边去,替她盖上毛毯,“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。”
“查尔斯……”
“罗根,推我出去吧,我想吹吹海风。”查尔斯说。
罗根推着查尔斯来到了甲板上,落日镕金,整个海平面都是一片橘红色的。
“罗根,”查尔斯双手交叠放在膝弯盖着的厚军毯上,“你还记得当初我和艾瑞克去找你的时候吗?”
罗根帮他停好了轮椅,在查尔斯旁边盘腿坐下,一手支着下巴,笑了:“当然记得。我还说了……”
“去你妈的。”查尔斯补充道。
“是的,去你妈的。”
“我那时候是很想给你一拳的,你粗蛮无礼,但是,没想到最后坐在这里陪我的,只剩你一个了。”
查尔斯舒展着眉头,继续缓缓说:“罗根,你知道吗,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过了。”
罗根伸手拍拍他的手,抓住握紧,金刚狼抿紧了嘴巴,道,“以后会好的,会更好的。”
查尔斯笑了笑,说,“你能帮我把军毯拿起来吗,罗根,我觉得它压在我的膝弯上很沉重。”
“海风很大,你的手很冰。”
“拿开它吧,罗根。”查尔斯转头对他笑,“我觉得它在阻碍我的飞翔。”
罗根只好顺从他的意愿,拿起军毯,放在自己的脚边。
“晚饭吃什么?”
“不知道,需要等一下问问卡利班。”
“那好吧,我想睡一下。你跟卡利班说,晚饭我想喝酒,还有不想吃那些难吃的蔬菜罐头。”查尔斯说。
“那我推你进去。”
“不需要了,就在这里吧,挺好的,感觉离天空很近。”
如同直觉一般,罗根心里蓦地升起一种担忧,他停止了起身的动作,又在查尔斯的身边坐下,他紧紧抓住老友的手,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他觉得那双被它握住的手的温度正在逐渐流失。
“罗根,不要担心。”查尔斯反手握了握罗根,很从容,“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。我想我可能会做个梦,最好梦到我们年轻相遇的时候,我一定要让艾瑞克架住你,然后狠狠给你一拳。”
“那我一定不会躲的。”
“是吗?那再好不过了。罗根,你告诉琴,让她管一管孩子们,现在已经很晚了,他们应该休息了。孩子们真的太淘气了,闹得我的耳朵嗡嗡响……晚安,罗根。”
“晚安,查尔斯。”
当太阳完全落入海平面的时候,查尔斯已经睡熟了,他将长眠于这个夜里,永远的。
他闭上了眼,做着很长很长的梦,他的灵魂跋山涉水,走过了漫长的路。在梦里有偷偷在他家翻冰箱的瑞雯,有抱着他在海滩上不断说着对不起的艾瑞克,有在学校的走廊里喊他教授的琴、暴风女、斯考特,还有所有围着他正在听课的孩子们,他们的面庞如此清晰,他感觉到所有人都逐一拥抱他,然后他亲吻了他们每一个人的额头,跟他们说对不起。
而他们只跟他说,欢迎回来,查尔斯。
Free Talk
从狼三结束后,其实一直很想写一个教授去世的场景。来来回回想了很多个,最后都没有写成。
写下本文的契机,是因为家里亲戚,有位老人摔倒住院了。在神志不清楚的时候,所有人按着她配合医院的每一项检查,而她说我想回家。在那一刻就感觉瞬间被什么东西击中了,一下子就想写这样的一篇文,回家路上的教授。
在修文的过程中,反复看了几遍叉男系列的所有电影,包括金刚狼。特别是狼三,更是边哭边写,来来回回看了好多次。电影本身,以及演员所塑造的教授,金刚狼的角色,还有各种扎心的场景,我在描写的时候不能抵其一万分之一,在表达和塑造方面依然存在着许多的不足,还请各位原谅。
本文有几个场景,圣诞节劳拉给查尔斯涂指甲,查尔斯拍着劳拉的背,以及最后教授所说的,拿开军毯,那东西阻止了他的飞翔。都来源于我在平时生活里,或者我妈妈给我讲过邻居老人故事里,再此感谢他们给予我的灵感。
狼三可以说是休叔作为金刚狼的谢幕之作了,初看很遗憾,很痛苦,想跟导演同归于尽,可是最后一想,好像这样的结局,也真的很好。血淋淋的死,和血淋淋的生,让人震撼,敬佩,难忘。
最后感谢不嫌弃并且食用了这本无料的朋友们,有缘的话,我们下次再见!